如月玉

【文豪野犬/芥敦】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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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 o c 不 可 避！！！

         2.有那么亿点点私设。

         3.掺了崎镜。

        正值盛夏，强烈的紫外线逼得许多人撑起太阳伞，中岛敦头顶下午毒辣的阳光拖着半人高的白色行李箱穿梭在这群人中，左手紧紧攥着一张地图，微微皱着眉，像是在苦恼什么。

        中岛敦一路上反复拿起那张地图查看，地图上某个角落被画了一个显眼的红色圈圈，上面标注着几个蝇头小字“芥川先生的家”。

        中岛敦垂下头叹了口气，在心里默念一句『加油』后，摁下了面前的门铃。只一会门就开了，芥川龙之介穿着一身工作服站在门后。

        看到门外是自己等的人后，他在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给中岛敦，随口说了句：“太慢了，人虎。”中岛敦没有在意芥川龙之介说的话，倒是被他给的那双拖鞋吸引住了——那双黑色拖鞋上的图案特别像萌化后的罗生门，和芥川龙之介脚上的是同款。

        芥川龙之介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瞟了一眼就收回来了，快速的补了一句：“不准问！”“啊？哦。”中岛敦本来也没想问的，倒是被他一说就好奇起来了，可惜现在不能问。

        中岛敦乖乖闭上嘴换了拖鞋准备把行李箱抱进屋，突然一个黑色的条状物从他的身后窜过去抢先把箱子提了进去，定睛一看，是罗生门。从屋内飘来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在下要例行检查你的行李箱。”中岛敦愣了一会，然后就笑了，关好门走进屋里，调侃道：“你的异能真方便。”

        既然芥川龙之介执意检查他的行李，中岛敦就倚在黑色布艺沙发旁看他检查。中岛敦没有多少衣物，这一箱有小半箱箱是社内其他人给的。江户川乱步给粗点心，宫泽贤治给牛肉干，与谢野晶子给医药包，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有一管红霉素软膏。这些东西一放，颇有一种出远门的感觉。

        芥川龙之介从里面掏出拿出一大包奶糖：“这是什么？”“太宰先生托我给你的。”然后就看到芥川龙之介把那包奶糖放在腿上后继续翻着行李箱，特别有幼稚园小朋友独享美食的架势，十分孩子气。

        中岛敦补了一句：“太宰先生用这包奶糖拜托你照顾好我。”芥川龙之介边翻边说：“在下本来看在太宰先生的份上只想给你个睡觉的地方，再加一包糖的话……那就允许你进除了房间以外的公共区域。”

        中岛敦看箱子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他的内裤了，窘迫的说：“剩下就是我的衣服了，不用检查了吧？”“那就这样。在下去洗澡，从浴室出来之前你都只能坐在这个沙发上，人虎。”中岛敦瞥了眼他汗湿的内衫，锁骨若隐若现，点头答应了。芥川龙之介拿着那包奶糖进了房间，出来时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就进浴室了。

        中岛敦也挺累的，半躺在沙发里，回想起来到这的原因。

        宿舍水管爆了，木地板都被泡坏不少，于是社长打算修水管的同时把老旧的宿舍翻修一遍。中原中也将太宰治勉为其难的收留了，红叶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把镜花接走了，宫泽贤治和江户川乱步则是分别住进了国木田独步和福泽谕吉的家。

        于是，就剩中岛敦没有地方住了，然后好心的太宰治就过来，给了他两个选择：一、花钱住酒店。二、去芥川龙之介家蹭住，已经和他沟通好了。贫穷的中岛敦摸了摸口袋里干瘪的钱包，无奈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中岛敦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戏剧化的一天——几天前还在和芥川龙之介打架，现如今都住到他家里来了。

        咔嗒一声，芥川龙之介洗干净从浴室出来了，头上盖着一张黑色毛巾正擦还有些滴水的头发，慢悠悠的坐到沙发上。

        “你睡这。”芥川龙之介拍拍沙发意示中岛敦，虽然是对他说话，却专心的拿着遥控打开电视。“嗯。”中岛敦陷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回答他，显然是习惯他的这种态度了“沙发软绵绵，挺好的。”

        指针一格一格的走着，太阳在逐渐下沉。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室内安静的只有电视和时针的声音，没有开灯，只有电视的光线照在二人脸上。

        中岛敦忽然扭头看着他，电视光映出芥川龙之介的脸，他头上还盖着那张毛巾，看起来比平时柔和不少，这是中岛敦没见过的他的新鲜模样。

        “把头发吹干吧，夏夜和白天的温差有些大。带病上班会很不舒服的。”中岛敦难得柔声细语的提醒他。芥川龙之介只是把腿蜷起来抱住，缩成了一个团子，眼睛依旧盯着电视，过了一会才慢慢说：“不想吹。再说在下吹的也不好，不如不吹。”“那我帮你吹怎么样？保证吹好。”中岛敦边说边慢慢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爬近他。芥川龙之介知道他在献殷勤，抬手挡下靠近的中岛敦。在中岛敦以为他拒绝了的时候，他又继续说了句：“吹风筒在洗漱台下面的格子，快去拿。”

        中岛敦跳下沙发跑去找吹风筒，还把灯开了，芥川龙之介看着他的背影，把头向后仰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小声的自言自语：“是不是有点太冷淡了……”

        过了两三分钟，中岛敦在他旁边说：“我找到了，插头插在哪里？”芥川龙之介没动，只跟他说：“地插在在下脚边。”“哦。”中岛敦在插插头，还不忘说“你困了的话吹完头发就先去睡一会吧，晚饭我可以给你带回来。”芥川龙之介终于抬起手，说：“不需要，在下待会出门吃。”

        二人又默契的不说话了，芥川龙之介继续看电视，中岛敦在帮他吹头发。虽然有一种另类的安静，吹风机的声音却平添了几分属于家庭的温馨。

        芥川龙之介看的挺专心，但中岛敦就有点状况了。虽然在帮他吹头发，但视线总是不自主的移到他的锁骨和微开的领子里，令他浮想翩翩。

        为了转移注意力，中岛敦试着从手上的粉色吹风机找话题：“银应该是和你一起住的，她呢？”“她听说你要来住就收拾去尾崎家住了。”芥川龙之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她其实就是听说镜花在尾崎那里才去的，你只是她的借口。”“哦。”中岛敦在心里给芥川银打上了一个坏孩子的标签。

        突然又陷入了沉默，中岛敦正绞尽脑汁想话题时候，芥川龙之介说话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芥川龙之介在他面前很少主动说话，一说就提起了他的兴趣：“像什么？”芥川龙之介偏头看着他：“奴隶。”

        中岛敦一时怔住了，芥川龙之介把头转回去了，像使唤奴隶那样催促他：“快吹，在下要准备出门了。”中岛敦嘴角勾起，准备恶心一下他，装作楚楚可怜地说：“是的，主人~”但是好像起反作用了，芥川龙之介一副受用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说了一句话让这场临时加戏继续下去：“好好吹，吹不好在下就将你做成虎皮毛毯天天坐着，小老虎。”

        中岛敦先受不住了，连忙恢复正常说：“你正常一点。”芥川龙之介的变脸也很快：“你也注意一点，在下真的会你把做成虎皮毛毯用。”

         “吹好了，我先出去吃饭了。”说完中岛敦就去放吹风机了。芥川龙之介摸了摸头发，比他自己吹的柔软多了，去洗漱台拿了梳子梳好了，真的比他做的好多了。

        “吹的还行。”芥川龙之介发自肺腑的夸了一句“在下回来会比你晚，所以在下去找备用钥匙给你，你先等一下。”给了备用钥匙芥川龙之介就去房间换衣服了，换好衣服出来后中岛敦已经不在了，等到芥川龙之介一走，门一关，这件屋子又归于往常的平静，只是客厅多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中岛敦回来后，发现芥川龙之介真的还没有回来。中岛敦挺好奇他去做什么了，但已经累到不想多想了，就去洗个澡睡了。

        芥川龙之介回来时，已经是临近十二点了。被任务拖住了，他有点不快，但是看到沙发上熟睡的小老虎，心情莫名好了点。『肯定是因为人虎太养眼了，睡着了就跟个没断奶的小老虎似的。』芥川龙之介这样安慰自己道。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就不这么想了。

        一早，芥川龙之介就起床了，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好。他的睡眠很浅，容易被一些声音吵到或是弄醒。昨晚中岛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说着梦话还夹杂一些细微的呻吟，导致他昨晚睡得并不安稳。

        芥川龙之介拉开了客厅的窗帘，抱胸看着中岛敦。刺眼的光让浅睡的中岛敦皱了皱眉，翻身平躺用手遮住了大部分光，眯着眼从缝隙里看到逆光的芥川龙之介，迷迷糊糊的说：“起这么早啊……”芥川龙之介瞥了一眼他裤子上那个凸起的部位，恶狠狠地回答他：“这么精神，看来昨天睡得很好啊，在下昨晚可没睡好呢。”说完他就去了浴室，走路时故意踩出响声，像是在踩中岛敦泄愤一样。

        中岛敦刚醒，脑子却还没醒，坐起来呆了好久。低头一看，然后和昨晚那个梦一连，才隐隐约约想出昨晚芥川龙之介没睡好的原因。迟钝的羞耻感这时才上来，内心有无数句『完了』飘过，只好硬着头皮朝厕所里喊了一句：“抱歉！”

        芥川龙之介在厕所里听到这个颤着声音的道歉，心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中岛敦涨红的脸，勾起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得意的轻哼一声，然后收起表情打开浴室门说：“在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原谅你的。”

        中岛敦缩在沙发里，头低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为难的说：“那……好吧。我会努力的。”然后就捂着下身小跑近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紧了。芥川龙之介看到他脖子都有点红了，虽然中岛敦没有说清楚，但他已经预感，有这只人虎在这几天会增添很多乐趣了。

        中岛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没看到芥川龙之介，见他的房间门关着，应该是在里面换衣服。芥川龙之介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中岛敦正在洗漱台刷牙，见他过来，中岛敦就侧身给他让了点位置。他拿了牙刷和牙膏，一看就是要刷牙，于是中岛敦很识相的准备去浴室刷，但是芥川龙之介叫住了他：“就在这里刷，这里够站两个人。”中岛敦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不能佛了他的面子，只好站在这陪他刷。

        由于十几分钟前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的尴尬。刷牙的时候无法说话，百般聊赖，中岛敦开始打量起芥川龙之介今天的穿着。

        上身是一件黑色连帽卫衣，胸前一个黑红火焰图案，下身是一条简单的牛仔裤。头发松松散散的，倒也没什么翘起来的发丝，应该是还没梳头。其实中岛敦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好奇他为什么穿那么严实，想问他热不热，但他也不敢问。

        终于刷完了牙，中岛敦赶紧洗了把脸就溜了出去。芥川龙之介看着小跑出门的他，又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芥川龙之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真可爱。”

        傍晚，太阳已经有一半浸入了海水里，横滨又刮起了不痛不痒的海风，不过对于芥川龙之介来说可是毒药。

        今天中岛敦尽早下了班回家，他准备做点什么满足芥川龙之介的恶趣味。中岛敦知道，芥川龙之介只是在找茬，可寄人篱下，他只能委曲求全了。

        中岛敦中午打电话给泉镜花：“镜花，芥川他喜欢什么？”“怎么了？”“秘密，不能告诉你。”“嗯……那好吧。他喜欢什么我不知道，我去问问银。”电话那头传来时断时续的交谈声，过了半分钟，泉镜花接起了电话“银说他喜欢红豆汤、茶和无花果。”“谢谢，你帮了我大忙呢。我先挂了。”“好。”

        芥川龙之介走在回家的路上，拂面的海风带走了夏日的暑气，却也让呼吸道的毛病再次发作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家里。

        中岛敦此时正窝在沙发上，被放凉了的红豆汤在餐桌上盖着，在等待品尝它的那个人回家。茶几上放着无花果，现在正是无花果的季节，买到它并不是什么难事。

        中岛敦又喝下一口热牛奶，打着个哈欠看了眼钟，已经九点钟了。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很快门又关上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咳声。『又犯了。』中岛敦赶紧倒了杯温水走去玄关说：“先喝点水。”芥川龙之介接过猛的喝了一口，匀了好一会气才缓过来。

         “几点了？”芥川龙之介边换鞋边问。“九点左右。今天回来那么早？”中岛敦跟着他进屋坐到沙发上，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只闭上眼沉默，看起来疲惫不堪。过了许久，中岛敦一直坐在他旁边看着，芥川龙之介丝毫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芥川龙之介早上的那头蓬松柔软的头发已经乱了，中岛敦看见，突然冒出一个抚上去帮他顺顺发丝的奇怪想法。实际上他也情不自禁地上手去摸了，才揉了一下，芥川龙之介就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中岛敦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说：“去泡澡吧。”“不去。”芥川龙之介又闭上了眼睛。中岛敦心生一计，默默地去把红豆汤端了过来。他勺子慢慢搅着，碗底的豆沙被掀起，搅混了上层的汤汁，不紧不慢的对芥川龙之介说：“这是我的赔礼，你不要我喝了。”芥川龙之介果真中计睁开了眼睛，接过来说：“要。”

        芥川龙之介刚才只顾着抢过来，还没注意看是什么，拿到手后用汤匙一捞就明白了：『看来去问过镜花了。』然后他浅尝一口，就露出了的怪异表情，咽下去后斟酌了一会用词才说：“还好，能吃。”听到这句话中岛敦突然就炸毛了：“不可能！”“你没有试吃过吗？”芥川龙之介看他不相信，舀了满满一勺送到他嘴边“吃。”

        中岛敦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张嘴把红豆汤连勺子一起含进嘴里，芥川龙之介顺势放开拿着勺子的手，中岛敦叼着勺子不方便就把勺子从嘴里拿了出来。他把红豆汤咽下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没等他开口反驳，芥川龙之介就先指出了问题所在：“红豆口感不一，有些偏硬有些偏沙。”“我也没吃过红豆汤嘛……”中岛敦不在理，只好弱弱的说了一句。

        中岛敦见芥川龙之介把红豆汤端去厨房，以为他嫌弃，很生气的对他喊：“你不吃就给我吃！”芥川龙之介看见跟着他进厨房的气鼓鼓的中岛敦，解释说：“在下只是要把它放进冰箱而已，在下可不是浪费的人。”“哦……”中岛敦面对芥川龙之介看自己像看傻子的眼神，灰溜溜的跑了。

        中岛敦趴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枕头里，芥川龙之介回到客厅，拿着中岛敦空的牛奶杯略带笑意的调侃他：“敦小朋友，喝完牛奶不去漱口就睡觉可是会张蛀牙的。”说完就拿着牛奶杯进厨房了。中岛敦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去刷牙了。

        一天的最后，中岛敦在浴室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声中睡着了，洗净的牛奶杯放在餐桌上，茶几上的无花果和冰箱里的红豆汤，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第三天一早，天还是黑漆漆的，芥川龙之介就起床了。喝着那碗他并不满意的红豆汤，心里的某些东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天空蒙蒙亮，中岛敦依靠着自己的生物钟起床了。中岛敦揉了揉眼，从门缝里看到芥川龙之介的床上被子已经整整齐齐的铺好了。中岛敦习惯早睡早起，自认为自己起床的时间还是很早的，没想到芥川龙之介居然比自己起的还早。

        洗漱完后，他到厨房找昨天买的吐司，看到洗碗池里的碗，嘴上虽然在吐槽芥川龙之介太懒，却在心里悄悄的给[对芥川龙之介的好感度]一栏加了一颗心。

        时间飞逝，中岛敦已经在芥川龙之介家里借住有一段日子了，今天是第五天。自那碗红豆汤后，中岛敦就几乎没有见到芥川龙之介，这几天他总是早出晚归，据太宰治说，他就是这样的。

        今早有点不一样，他还留了件黑色大衣和一张纸条给中岛敦，纸条上简洁的写着：帮在下去干洗店洗干净。中岛敦乖乖的依照他的吩咐拿去洗了，回家时把衣服拿回来。

         中岛敦坐在沙发上认真检查大衣的每个角落，不由自主的拿起袖子放在鼻尖轻嗅。他暗恋芥川龙之介这件事，他自认没有人知道。

        忽然放在一旁的电话响起，他瞥了眼屏幕显示联系人，是芥川龙之介。中岛敦不舍的放下大衣，接起电话传来的却不是芥川龙之介冷漠的声音：“小鬼，现在过来把芥川抬回去。”中岛敦不明所以，但还是上出租车报了电话那头给的地址。

        芥川龙之介这几天搞了一个重大任务，今天完美收尾，中原中也提议去居酒屋喝酒庆祝。芥川龙之介不想去的，可作为庆祝对象的他没办法推脱。在酒桌上芥川龙之介只喝茶，却不小心倒错了酒，灌了满满一杯酒下肚，没过多久醉意就上来了，醉倒在桌上。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同桌的人已经走了不少。

        “还是那么不经酒，你带他回去吧。”坐在芥川龙之介旁边中原中也随意地甩了甩头，走了。当中岛敦以为中原中也就这样走了时，他又回头说了一句：“不许对他做奇怪的事情，不然港口黑帮可会来找你算账的，小子。”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中岛敦一个人了，他看着睡的死死的芥川龙之介，为难的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叫醒他。“芥川——”中岛敦靠近他耳边说话。“嗯——”芥川龙之介也用一个长音回应他，看来还是有意识的。“还能走吗？”中岛敦希望他还能走，不然就得抱他回去了。芥川龙之介忽然就坐起来一把勾住中岛敦的脖子，倒在他身上懒洋洋的说：“走吧。”中岛敦把芥川龙之介扶起来，左臂环在他的腰上，感叹他太瘦的同时艰难的把他扶去路边叫车。

        出租车上十分的安静，司机除了地址也没多问，车辆行过呼啸的风声，是绝大多数上班族要听一辈子的声音，芥川龙之介乖顺地靠在中岛敦肩上，中岛敦看着未曾见过的他的睡颜，莫名生出了『这辈子值了』这种奇怪的满足感。

        芥川龙之介安静的躺在床上，中岛敦不舍的看最后一眼就准备走了，忽然听到芥川龙之介轻声说了什么。『可能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吧。』中岛敦就这样找了个正当的借口俯下身去想要偷偷听清，蓦然腰上被什么东西一拉，一阵天旋地转后，中岛敦躺在了床上，刚才兽化用来抱芥川龙之介上床的老虎爪子被他抱着，缠在腰间的东西亦是罗生门。

        中岛敦很为难，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悄悄爬走，当先试探地抽了一下兽爪后，令中岛敦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微蜷着身子的芥川龙之介，将他的手又拉了回去，还威胁他……以中岛敦毕生所学的知识来形容，就是像撒娇那样有别样杀伤力的威胁他：“不许动！”

        中岛敦伸出尾巴戳了戳芥川龙之介的脸，他睁开眼打了一下那根妨碍他睡觉的尾巴，说：“明天就把你做成虎皮毛毯。”然后又闭上眼睛。中岛敦隐约明白了这股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如果说平时的芥川龙之介是冰块的话，那现在的他就已经化成了水。中岛敦看着芥川龙之介眼下的青黑，不忍惊醒他，妥协地陪他睡了，明天他发现什么的……早点溜走就好了！

        芥川龙之介一夜无梦，悠悠转醒时还在奇怪昨晚的睡眠质量如此好，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睁眼来不及，罗生门已经先一步飞了出去。床尾穿来一声哀嚎，声音有点熟悉，睁开眼一看是本该睡在沙发上的中岛敦，还衣衫不整的躺在他的床上。

        刚睡醒的脑子还有点处理不了眼前信息量丰富的画面，芥川龙之介直接用罗生门把中岛敦拎到眼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中岛敦也明显有点慌，扑腾挣扎几下无果之后说：“你先放我下来！”芥川龙之介把他放下来，准备慢慢听他解释，怎料他的双脚刚触床就兽化溜了，芥川龙之介赶忙跑到房门前就只听到中岛敦那声“抱歉”的尾声，人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芥川龙之介看了眼客厅里的时钟，洗漱穿戴好就走了，临行前看了眼茶几上的黑大衣，看起来没有收起来的打算。

        芥川龙之介充满想法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早饭时『他怎么会在我房间里的？』；午饭时『再有下次绝对会把他做成虎皮毛毯的，绝对！』；趁工作暂时结束喝碗红豆汤，再次想到中岛敦的屑芥川龙之介『没想到这小子身体还算可以看。』，被这个想法惊到的他险些失态的喷出嘴里的汤水。今天一整天都在被中岛敦的事情占据着脑子，导致工作都有点心不在焉，芥川龙之介干脆的打了通电话回总部提前（正常）下班。樋口一叶知道了这个消息很震惊，尾崎红叶就只是笑了笑也走了。

        推开家里的门，芥川龙之介发现中岛敦也已经回来了，玄关处摆放着他的鞋。芥川龙之介突然意识到这几天都能看到他的痕迹『已经多久了？……先搞清楚重要的事情吧。』走进门看到中岛敦正收着衣服，茶几上的黑大衣已经不见了。中岛敦看到芥川龙之介，很意外，但也没问什么，立刻收回视线继续收拾他刚收回来的衣服，看在芥川龙之介眼里那就是刻意在躲避了。

        芥川龙之介脱下外套挂好，并不打算直入正题，先挑了个窸窣平常的问题切入：“在下的衣服呢？”“放你床上了。”中岛敦虽然回答他了，但仍是专心做事的样子。芥川龙之介用余光观察着中岛敦，看到他这个反应突然有点生气，不动声色的继续引导话题：“怎么昨晚没有收好？今天早上还看到放在茶几上。”

        才说到这一步，中岛敦忽然抬起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看向芥川龙之介的眼睛：“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一起吃个饭吧。” 这并不是给芥川龙之介做选择，而是直接将他诱向中岛敦想要的那个发展方向。强大的芥川龙之介也会有失算的时候，他踩了中岛敦给他挖的那个坑，被精心布置的陷阱下是个不知底的洞，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桌上半醉了。

        中岛敦一手托腮看着眼睑下皮肤红扑扑的芥川龙之介，调戏他：“才一点点，一点点呢。”一点点是指芥川龙之介手边空了半杯的第一杯酒。“微醺而已。”说完还拿起杯子准备再喝，事已至此，芥川龙之介已经不在乎了。中岛敦笑着抢过他手中的酒，牛肉在烤肉架上滋滋作响，油跳的最欢快的那一块肉幸运的被中岛敦夹给了芥川龙之介。

        “不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喝全醉可不会记得，这半杯，我帮你解决了。”中岛敦右手举起那半杯酒，一喝就是一大口“我这就告诉你。”

        中岛敦将昨晚的事娓娓道来，完全不避讳讲述那些暧昧的动作，甚至还将自己眼里的他说了出来，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但并不看向芥川龙之介，那些柔情更像是给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

        “可爱”、“猫一样”、“柔软”……这些词都没能让芥川龙之介炸毛，他只是专心地听着，但他看见中岛敦的表情，心里就像被灌了满满一坛的醋，酸的很。

        同一个饭桌上，二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了。说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者只是在看着无法自拔的说者罢了。

        “……早晨一睁眼就是你的脸，你的睡颜很好看。”中岛敦好像从梦中醒来，突然绕到他身后一把圈住了他的脖子，弯下腰对着他的左耳说“好喜欢，想要每个早晨都可以看到。”芥川龙之介僵住了，不知道是因为这个亲密的动作还是这个突然的告白，或是双重的雷击。

        “喜欢你，请你可以接受这份感情。”用情至深，芥川龙之介从肩上的中岛敦传来的声音就可以感受到，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肩头有被打湿的感觉，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想，他转过头，果然，中岛敦哭了，身体都有点抖。

        明明不是睡觉的那种静谧的气氛，可芥川龙之介竟觉得眼皮愈沉，中岛敦抬起头吸了吸鼻子，不舍地说：“药效这么快就到了啊……”『药！』知道原因了的芥川龙之介突然想把中岛敦压在地上……揍一顿，遗憾的是现在已经动不了了，意识的最后是被抱起来和唇上的一个吻。

        一睁眼，迎接芥川龙之介的就是头痛欲裂，连续两天的宿醉，身体的抗议就在这一天的早晨爆发了。和前晚不同，昨晚喝的酒比较少所以发生的事他还记得，在这方面如此用心，真的是将“别有用心”四个字还表了框。

        芥川龙之介烦躁的胡乱抓着头发推开房门，发现屋子已经变了样子，或者说是原来的样子。烤肉架干干净净的在原来的位置，沙发上的抱枕整整齐齐的放着，茶几上的无花果早就被吃完了，没有白色行李箱，没有中岛敦。

        不过他发现了一张字条。

        一早中岛敦就拖着行李箱回了宿舍，这么早的回来他是没想到的。没来得及收拾他就去上班了，由于没睡好中午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被国木田独步提醒了“注意休息”。

        下班的时候一向跟着他的泉镜花不跟他走了，她已经决定并实施了去和尾崎红叶一起住的想法。他变成一个人了，面对迎面而来的寂寞，只能再次努力的去适应它。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中岛敦还在苦恼着如何快速的收拾东西，突然身后就被突袭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压着，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入室抢劫。

        兽化的中岛敦准备翻身起来反抗，突然背后就被什么条状的东西抽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从背上传来：“你活腻了，在下可以把你做成虎皮毛毯了。”芥川龙之介看了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抱歉。

        一知道是他中岛敦就没那么紧张了，虽然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中岛敦完全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还主动提问题：“私闯民宅，有何贵干？”

         “咳咳。”芥川龙之介清了清嗓子，像是要说很长一段话的架势，但似乎没有放开他再说的意思“一，收下了你的东西，那就是在下的，在下要对自己的东西负责；二，拿走了在下的东西，你也要对在下负责；三，看了你给在下的字条，在下很生气，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来揍你一顿。”

         “我拿你什么东西了？我可什么都没拿！”中岛敦脸上有点热热的，赶紧找个东西反驳一下，还十分应景的锤了锤新换的木地板。

        芥川龙之介没有立刻回答，中岛敦快被他踩得腰疼的时候才慢慢的说了一个词：“初吻。”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中岛敦弱弱的问了一句：“可以让我起来了吗？”芥川龙之介放开他，中岛敦站起来看到他的耳朵好像还有点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罗生门“嗖”的一声把中岛敦的屁股“啪”的打了一下，声音之大可见力度之大……于是，就因为中岛敦的一个笑他们真的打起来了——当然是在楼下打的。

        事后， 芥川龙之介给中岛敦上药。中岛敦战战兢兢的说：“我自己来吧！”芥川龙之介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理由是：“你整个人都是在下的，在下要负责。”说完又打了一下。中岛敦羞愤至极，欲奋起反抗，无果，就这样被“欺负”了一整晚。

        海风稍息，太阳升起，照射到床上的两个人，全新的一天，开始了。